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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恩/男主】Star Burst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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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CP是谢恩/男性玩家,第一次阅读请一定要看预警!一定要看预警!一定要看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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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用【】标记的内容为角色的内心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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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发情的宠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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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章,出现了绿色土豆。

预警关键词:

——药物使用参考

——学院风毛线衣

——幸运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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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带了一位客人啊。

谢恩僵在了堆饲料的阁楼上,威廉姆低沉的声音在炎热的秋季空气中共鸣。

他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喊你吃晚饭的铜锣。

而且是有人即将要被谋杀掉的那种情景。

“哦,你不介意的,对吧?”安吉的语调很明快,明显不在乎威廉姆究竟介意不介意,“不论如何,我都很担心你。我想卡姆能过来看你一下。那么现在你雇佣的那个男人在哪儿呢?”

“他在忙,老妈。因为我们正在这里工作。”

谢恩缓慢的弯腰去拾起一包干草。

【卡姆?】

那是安吉上一次提到过的家伙,正在闹离婚。他是另一个这里的常客么?

谢恩将草包滑到堆顶,听见了第二声车门关闭的声音,随之是一声平稳的阳刚男高音。

“威廉姆!我的天哪,一路开车过来的风景实在是太漂亮了。”

谢恩最后推了一把草包,心脏开始因为一种不同寻常的焦躁跳动起来。

“好吧,”威廉姆平淡地说,“看起来他终于肯来这里一趟了。”

无视掉语气里缺失的热情,或者也许是没有注意到,卡姆用刚才同样的轻松回应道。

“别孩子气了,威尔。我早就等不及要看看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了。而现在我可以看到你是如何获得你那华丽的黝黑皮肤的。距离上一次我们一起度过一天已经过了很久了。”

“是很久了。”威廉姆哼了一声,“打破这个记录可真是遗憾啊。”

“男孩们,”安吉厉声说道,“现在不要说这些乐。我要去我车上卸货。”

“我来帮你,老妈。”

“没门儿。去给卡姆展示一下你的农场。并且告诉谢恩午饭半小时以后就能好。我敢打赌你饿坏了那个男孩。”

谢恩听得过于费力,以至于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动了。直到听到他的名字——伴随着午饭这个词——他猛地被拉回现实,恰好再次听到卡姆银铃般的声音。

“谢————恩?谁是谢恩啊,威尔?”

“这跟你没关系,贝克。”威廉姆粗鲁地说,“而且好吧,老妈。但是下一次,你要让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应该进行一次该死的拜访。”

“威廉姆,注意言辞。”

谢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一眼这个男人了。他说话的方式好像他认识威廉姆很多年了,但是威廉姆听起来的感觉,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他的奶牛得了乳腺炎一样开心激动。但是在他鼓足勇气之前,声音就消失了,再当他从窗户露出脑袋时,两个男人都已经走了。只有安吉小巧且整洁的身影,正从她的车里将箱子搬到屋内。

也许威廉姆会设法让他从这个午餐中逃出去。他上次这么说过,不是吗?说他欠谢恩一个人情,而且谢恩可以跳过下次的拜访?就算他急躁地想看上一眼,他也没绝望到想要参加社交时间的地步。

【就藏在这里吧。假装你不会被找到。他们吃完饭就会走。】

接下来的十分钟恢复了平静,谢恩也恢复了工作的节奏,再次被困在自己思绪的迷宫里。卡姆和这家人的关系是什么?根据那令人不舒服的熟悉的会晤,他和威廉姆一定有一段往事。

那么,也许他并不想知道了。

他刚刚出完一身汗,畜棚的门就被打开了。在威廉姆漫步进来,双手插兜且满脸写着无聊时,他的心差点停止了跳动。在他旁边走进来的是一个优雅的黑人男性。

沉默中,谢恩放下了他的干草包,并向后退了几步。这足以让他躲开视线,但仍可以看到地面的情况。

卡姆穿着别有一只粉色纽扣的乳白色的宽松长裤,一件黄褐色的毛衣搭在肩膀上。当他转身的时候,一只钻石耳钉与腕表将从窗户里流入的阳光反射过来,光斑在畜棚的墙壁上不断舞动。他小心地走着,似乎是害怕他的拖鞋踩到牛粪上一样。

谢恩想道,也许他并没有在备忘录上记下乡村和乡村俱乐部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那么这里就是畜棚。”威廉姆呆滞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在这里给奶牛挤奶。”

“哈,”卡姆环视一圈,“一群幸运的奶牛。”

谢恩差点被呛到,在发出声音的最后一秒将嘴捂在肩部组织了自己。当他终于咽下一口气,并重新看向那两个男人的时候,一条带着憎恶的条纹穿过了他的身体。

首先,憎恶的是卡姆肩膀上的那件毛衣。

谁他妈的还穿这样子的毛衣?他看起来仿佛是从学院风杂志的广告页走出来的一样。其中一个男人会坐在游艇上,带着牙膏广告那样的假笑,仅仅是因为他们那该死的毛衣搭肩膀上的生活而开心。

【你他妈的已经输了。你甚至不知道这个家伙。】

值得赞扬的是,威廉姆一直在看着天花板,仿佛在请求一种更高的力量将他击杀。

“贝克,你他妈的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在投掷了另一串怒火后,卡姆这一次上下打量着威廉姆,几乎用眼睛就把他扒了个精光。

“好吧,此时此刻,我正在欣赏风景。”

“那你喜欢看别人从嘴里呕吐一地,对吗?”

谢恩对着肩膀咽下了第二次咳嗽,虽然这次是因为笑声而不是屈辱。

也许他们并没有什么往事。也许卡姆仅仅是不可置信地愚钝,或者没有羞耻心。但两者都对谢恩有效,只要这东西好好地呆在他那柔和的围栏的一侧就好。

“好吧,好吧,中士。鲍尔!你过去可是很有趣的。”卡姆说完嗤了下鼻——然后扮了个鬼脸,似乎后悔刚才的吸气,“原因很简单。安吉让我过来找看你。在你那天的淤青以及你的缺席后,她一直很担忧。你看起来并不像是愿意去看医生的样子。”

威廉姆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个骗子。你太好管闲事了。还有,你还顽固到并不能将‘仍然没有兴趣’当做答案。一些错误就应该让它们留在过去,卡姆。”他转过身,开始向畜棚另一侧通往牧场的门走过去。

【错误。】

所以谢恩猜错了。他们确实有过关系。他紧紧靠在藏身的木梁上,但没有再偷看一眼卡姆。这就是威廉姆过去喜欢过的人吗?像这样这样打扮精良,又富有想象力的家伙?

谢恩搓了搓脖子。在农场上工作意味着他现在一周只刮一到两次胡子,过去那早上挂掉下午就长出的胡茬被粗短且凌乱的胡须替代了。他的牛仔裤灰扑扑的,而且他的衬衫胸口处还有一团深色的汗渍。他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用指尖拉过一条干燥的角质层。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走路的样子就像是在催促你自己。”卡姆说着,将谢恩从自己不愉快的幻想里拉了出来。他在最后一段对话的时间开了小差,而现在威廉姆正在穿过畜棚的另一侧,卡姆则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要走了么?他是这么想的,直到卡姆大胆地将一只手放在威廉姆的下背上。火热的嫉妒烤焦了谢恩,而威廉姆立马将手拍开。

“别他妈的碰我。”他呵斥道,抓住了卡姆的手腕。

“哦,”卡姆说道,很明显并不害怕这个威胁,“就好像你会做什么一样。你的下背感觉肿起来了,威廉姆。我还以为你会在晚上冰敷并在下午泡温泉呢。”

威廉姆放下胳膊,肩膀紧绷着:“这他妈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很明显。”卡姆说着,虽然他显而易见完全不同意这个说法。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和他说话,仿佛威廉姆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他们知道得更多一样。所以也许他的老妈。也许是什么过去的男朋友。并没有给他们那该死的权力让他们轻快地走进他的家里并要上几杯酒。

卡姆挡在威廉姆面前,拦住了他的出路。“哦,别这样,威尔!”他大喊道,拳头握在他的臀部,“这太荒唐了!”

“你在说你那傻逼衬衫?”威廉姆说,“是啊,我同意。看起来傻逼极了。”

知道威廉姆默认这个衣服很愚蠢让谢恩感到一阵汹涌的喜悦。

卡姆单单翻了个白眼。

“并不是。”他说,“是整个农场试验。很明显你自己一个人做得很不错,但你工作得太辛苦了。安吉说你已经错过了两次签到。而且这并不像你在躲避你的妈妈,除非你在隐瞒某件事。”他眯起眼睛,“但我不觉得你会再次开始用它。”

这些词如铅块一样沉重。

再次用它。

所以这个混蛋知道威廉姆过去吸食海洛因。但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谁他妈给的他权力?还有农场试验?就像是胃里阿奴将他整个该死的人生都扔进去的这片土地只是4-H组织在过去几年里的一个项目而已*。仿佛他每天下午都只在花园里辛苦劳作,而不是从日出到日落都忙得脚不沾地一样。(*译者注:4-H组织,是外国一个面向青少年的公益组织,主要是让小孩子体验农业,科学,健康,以及公民教育领域的试验。)

但是,不同于谢恩无言的暴怒,威廉姆只是交叉起他的手臂。

“这就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吗?”他说道,好像整个对话都让他感到很无聊。

“她担心的事情有很多。”

“她应该担心一下她那发情的宠物狗。那个离婚听起来真是乱成一团。我敢打赌你这几天一直都在渴望着新的主人。”

卡姆瑟缩了一下:“你这个贱人。”

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被这些伤人的话影响到了,但谢恩甚至不能品尝胜利的滋味,因为威廉姆的话让他分心。

新主人。

他急切地想要丢下一垛干草;以此来摆脱他胸口像是濒死的花朵一样枯萎的无论什么感觉。

“彼此彼此,卡姆。”威廉姆说,“但我已经有了一只猫了。并不需要另一只宠物。”

卡姆举起他的双手。

“啊!我都忘了你可以是一个多么惹人炸毛,粗鲁,原始的蠢驴了。”

“很高兴能让你想起来。”威廉姆说。

卡姆瞪了一眼:“我已经厌倦了你那重复的老旧歌曲和舞蹈了。我来这里是想着过来拜访你会变得很有趣。”

“这个铁门已经够他妈的有趣了。”

“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帮助的,但你已经赶走了所有关心你的人。”卡姆厉声说,“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走的,威尔。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现在跟过来。我敢肯定厨房里的安吉需要一些帮助。”

刚说完他就疾步走出畜棚。

一被丢下剩一个人,威廉姆就开始揉搓他的脸,并环视了一圈屋子,看样子苍老了好几岁。然后——戴上一副准备好的,无色彩的表情——他跟上了卡姆,并在出去后用他最喜欢的方式将畜棚大门利索地关上。

谢恩看向阁楼中乱糟糟的干草包,感到十分无助。

刚刚发生了什么?

威廉姆看起来很恨卡姆。在他碰到他的时候,一切讽刺、攻击和愤怒齐刷刷地穿过空气射向了他。但如果他很恨他,那么在那之后的表情又是什么?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威廉姆在这整个交流中一直在受伤呢?

【因为在攻击下面埋藏的是感情啊,蠢货。】

谢恩抬起一包干草,将它丢了上去。

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坐在这里揣测他们到底有怎样的过去。

他捡起另一垛干草。

不会猜测他们在一起过多久,或者他们为什么分手,或者卡姆那句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走是什么意思。

另一包。

并不会想象威廉姆健美的身材,弯腰伏在卡姆身上给他一个吻,就像他在温泉里给谢恩的一样。

不。

他咕噜一声,一个接着一个地连扔了三包干草。

不会再继续想象这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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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的身影消失在了收获物小屋里。一分钟前他让卡梅隆对着他的新鲜水果大惊小怪了好一会儿,下一分钟他就溜进了挤奶棚。

他认为情况时糟糕的。非常他妈的糟糕。因为谢恩即将被介绍给他的前任了。而且不仅仅是个前任,还是作为他老妈收养的儿子的前任。如果他们俩关系稳定的话,这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们现在正深陷在名为“这很复杂”的秘密的沼泽之中。

并不是说他在躲避卡梅隆的存在。但他还没来得及带着谢恩出去他妈的约会过一次呢。一个人怎么能够解释这种曲折的,杰瑞·施普林格式*的,又是家庭关系的胡说八道给他的老妈和前任未婚夫呢?用一个ppt?某种激光灯光秀?或是些小道具?(*译者注:杰瑞·施普林格,美国著名脱口秀主持人,其主持的Jerry Springer脱口秀以邀请低级或富有争议的嘉宾著称,节目嘉宾常常在舞台上大喊大叫或拳脚相加,但收视率极高。)

【这条路说不定行得通。】

这些事情为什么一直在他身边发生啊?

“丹尼尔斯?!你在哪里?!”当他基本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卡梅隆听见后,他立刻大喊起来。

没有回应。他的手插进了头发里。

这并不应该发生的。昨天谢恩刚主动地亲吻了他。但他是怎么报答他的呢?将他脸朝下推入了自己敞开的装了一档子破事的箱子中。

他走出挤奶棚,沿着一溜已完成的农活工程旁走到了设备仓库。这时,他看见谢恩正站在门口,有什么东西卧在他的胸口休息着。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地往好处想,谢恩也根本不可能不是卡梅隆·贝克那完全该死的反面。当卡梅隆刚做了漂白又穿着一件昂贵的羊毛毛衣时,谢恩正穿着一件浸满汗水的工作衬衫,靴子上满是泥点,灰扑扑的头发上满是干草屑。

【像创可贴一样把它撕掉吧,】他冷酷地想着,缩进了双方的距离。

“是这样。”他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以便监视着卡梅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老妈驾到。没告诉我。又一次。而且她还带着……我的前男友。”

他准备好接受对方的崩溃了。

谢恩握住自己手腕,心不在焉地用手腕画着圈。“额,嗯。”他说,“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听到了……”

“好吧。”威廉姆揉了揉自己脖子后面,“你想让我说我到处找不到你吗?”

谢恩张开嘴要回答,但是在他能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们就听到:

“哈哈!所以这就是你那农场助手躲藏的地方!”

卡梅隆悠闲地走进来,一只手里提着装满苹果的篮子。威廉姆的脖子紧绷了起来。他当然会自己动手的。看起来最近卡梅隆做了不少这种事。在他家里自己拿东西。在他个人时间里自己占用。一些苹果又算什么呢?

卡梅隆锐利的目光在0.5秒内将谢恩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淤青。

“哦我的天哪!”他说,带着关心的表情靠近几步,“你的眼睛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先生?”

谢恩整个人僵住了,脸上带着一种不相干的警惕表情。威廉姆向前踏了一步,插进了他们两人之间。

“丹尼尔斯昨天被一个栏杆撞到了脑袋。”他说,“就是个小淤青。不是什么大事,贝克。”

“头部受伤?”卡梅隆打了个响指,瞥了他一眼,“而且你甚至没有带他去做一个核磁共振吗,鲍尔?”

“就为了一个肿块?他没事的。别跟个老妈子一样。”

卡梅隆从侧面绕过他看向谢恩,“你知道的,”他说,“有个部门叫职业安全和健康署。如果你在工作的时候受了伤,你是有权力去医院的。”

谢恩抱起自己的胳膊:“没事的。那并不是很严重……”

“但已经足够严重到留下黑眼圈了。”卡梅隆说道。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换,然后吐出一口气:“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找了一个能和你一模一样不在乎医生的员工。行吧,无视掉那些医疗专业的东西。但是”——他看向谢恩——“你要是开始感觉恶心了,你就让这个男人支付你的医疗账单。上帝知道你一定付得起的,威尔。”

“够了。”威廉姆说道,“既然你有时候会假装有些礼数,那就利用好它们并别让老妈等太久吧。”他想谢恩点点头,“来吧,丹尼尔斯。老妈已经做好午饭了。”

他朝水泵的方向走去。

如果这就是他老妈对他那意料之外的缺席所准备的回礼的话,那他绝对不会再错过任何一次周日的聚餐了。他想要高举双手大喊说这种监督方式是不公平且没有根据的,但他并没有忘记四年前他自己是有多么混乱不堪。

“这些可真是漂亮又巨大的……苹果。”卡梅隆说着,追上了谢恩和威廉姆的脚步,“这是你种的?”

“我搬进来的时候就有了一片爷爷留下的果林。”威廉姆冷淡地说道,打开水泵。

卡梅隆对着水泵底部的泥巴做个鬼脸,装腔作势地走到一旁。“好吧,那到时候在饭桌上再见,男孩们。”他说完,继续走到了门廊上,远远离开了地上的软泥,仿佛不到六年前他并没有深深地跪在泥地里一样。

威廉姆翻了个白眼,摇着手挪到一边,以让谢恩也可以洗洗手。

“在老妈面前他表现得会更好一点。”他低声说着,却不能肯定他是在试图说服谢恩还是自己。

谢恩将水拍在自己满是汗水的脸上,然后用他衬衫的袖子擦干净“他挺,呃……热心的。”

威廉姆嗤鼻道:“热切想要被狠揍一顿。不管他了。操他妈的。全是一些能持续到黎明的噪音。”

该是把事情理清的时间了。他推开一切恼人的事情,紧紧关上精神的大门。当他们走向门廊的时候,威廉姆像是写作战计划一样列出他的目标。目标一:保护谢恩原理卡梅隆和他老妈自带的宠爱。目标二:在完成目标一的过程中不要让任何一个人难堪。目标三: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克制住想要将卡梅隆揍扁的冲动。

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一到屋子,威廉姆就在进门前将靴子踢掉,谢恩则更为安静地重复了他的动作。卡梅隆已入座,老妈则在炉灶边搅动着砂锅,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与珍珠的搭配和家务活格格不入。她再次找到了他藏围裙的地点,这次是在冰箱后面。威廉姆给了她一个亲吻。柔软的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同时也没有扰乱做饭的节奏。

打开冰箱后眼前的场景告诉他,老妈又一次重新摆放了他的调味料。他拿出两瓶啤酒,将一瓶递给惊讶的谢恩,然后用吸附在冰箱门上的开瓶器开启自己的一瓶。

卡梅隆从桌子那边递来一个眼神:“现在就喝酒有点早了吧,嗯?”

【哦,操你大爷的。】

威廉姆靠在冰箱门上,眯着眼睛看着他。他挑衅地喝了一口啤酒,一溜液体沿着棕色的酒瓶缓缓滑下。卡梅隆给了个蔑视的眼神,将头扭到一边。

威廉姆的视线转向谢恩,并朝他抛了个媚眼。

【我们做到了,不是么,谢恩?】

谢恩咽了口口水。虽然,威廉姆想,他可能差不多是要脸红了。

“别管他了卡姆。”老妈说着,恶化了他的古怪姿态,“他的工作很辛苦的。还有,他老爹说过小酌是很好的事情。”

“是啊,卡姆。”威廉姆嘲讽道,“老爹觉得这是好事。”

“男孩们,说真的,够了。”

老妈开始将一些菜端到桌子上,当她看见谢恩站在一边时她温暖地笑了。

“很高兴看到你,谢恩!”

“呃,我也一样。”说完,他僵硬地拉开椅子,做到了卡梅隆的对面。他闭上双眼并喝了一大口啤酒,仿佛这可以软化对面卡梅隆锋利的存在一般。

“你去年夏天酿的酒还有剩余吗,威廉姆?”老妈问道,“卡梅隆,他的酒太美妙了。我一直给他说让他去参加俱乐部里的家酿酒大赛。”

威廉姆将啤酒瓶放下,正好挨着谢恩的酒瓶。“酒窖里还有一些。你想要一瓶?”

“当然,午饭时来上一瓶没什么大碍。”

卡梅隆嗤之以鼻:“不用给我拿,谢了。”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桌布,将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面。“安吉,这看起来很好吃啊。”

【马屁精。】

威廉姆从酒窖中拿回来一瓶。当他回到餐厅时,食物已经被摆好了:裹着面包屑的土豆,烤蔬菜,白肉汁浇鸡胸肉,以及新鲜的面包卷。老妈和卡梅隆开始往盘子里装食物。卡梅隆只拿了鸡肉和蔬菜,无视了那些高卡路里的书屋。也许又开始节食了。离婚和节食这两件事怎么永远都看起来那么关系亲密呢?

威廉姆给老妈倒了一杯酒后,坐在了谢恩的旁边。这样他们就能配对了。老妈和卡梅隆的穿着就像是“今日乡村俱乐部”的主题,但他和谢恩看起来就像是有着该死的工作的正常人,“所以,我错过了你上次社交聚会的什么内容了,老妈?”他问着,往他的盘子里挖了一勺土豆。

“哦!”卡梅隆笑着说,“威廉姆,霍利家正在闹离婚。”

老妈向他投去一束责备的目光,“那可是个遗憾。”

“我六个月前就说过他们要离了,”卡梅隆说,“那是你还说我心理阴暗。”

“你叫声确实挺像的。*”威廉姆说。(*译者注:上文中“心理阴暗”的原文为catty,也有“像猫一样的”的意思,这里是用了双关。)

“威廉姆!”老妈厉声说,“注意礼节!”

卡梅隆得意地笑了笑。

威廉姆把他的动作视为一种吸引注意的手段。但不管它是不是手段,他都宁愿让他通过唇枪舌剑而非钻营些禁忌话题来引人注目。每次老妈或卡梅隆导航向一些不舒服且烦人的话题,比如威廉姆的私人生活,或关于农场的不礼貌的问题时,他都会岔开。他有一大堆备选的题目:他们认识的人,在过去两年祖祖城里发生的事情,或是社会上被千夫所指之人的八卦新闻。

他身边的谢恩如阴影一般隐藏着自己,安静地吃着东西。尽管他做了一切不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威廉姆还是忍不住开始注意他——包括当他意识到自己啤酒空了的时候脸上遗憾的表情。

威廉姆假装要给自己重新装酒,实质上却为谢恩拿来了一瓶新鲜啤酒,而整件事都发生在讨论他爸妈的一个邻居的愚蠢程度的过程中。

“——然后我说怪不得他们船会破个洞,老妈。他竟然把船放在一个该死的车库里。”威廉姆将新拿来的啤酒放在桌子上。“这样做对船可一点都不好。”

卡梅隆嘲弄道:“说得好像你以前保养过船一样。你是陆军,又不是海军。”

“我们被船拉到过很多地方。”

卡梅隆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谢恩那里:“威尔和我是在前线遇到的。他嗓门很大,很难不注意到他。”

“我还不得不将那个把你喊为廉价的妓女的当地人痛揍一顿。”威廉姆说道,他的胃部因为这束对谢恩的突发兴趣而绷紧。

“我本可以自己打赢的。”卡梅隆嗤之以鼻,然后在老妈咯咯笑的时候补充道,“安吉,我本能赢的。”

“你肯定可以,亲爱的。”

威廉姆反省了一下,才发觉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动后他们都获得了休假。他们排至少有一半放了假了。当时,那里的酒吧挤满了人。他沿着小路撤退到一个墙上有个洞的当地场所里——这样他就可以在不用和四个家伙争抢的情况下喝到酒了——的时候遇见了他。

那个时候,卡梅隆还没变成现在这样的神经质的混蛋。他比较瘦弱,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背心,画着眼线,修长的臀部系着一件作战服夹克。在两人初次邂逅时,这位已公开出柜的战友就开始搞小动作了。在帮助像个骂街泼妇的他摆脱了一些误把他当做男妓的蠢货之后,威廉姆主动请他喝了一杯。

那场打斗并不是他写在家书里的样子;以前接受的一切基础医疗训练完全比不上贝克中士。威廉姆拽着他的一只肩膀,并将夜里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照顾他那醉醺醺又刺耳的小混蛋。

在那种生死存亡的战场上,他们都很寂寞,也很饥渴。那时的乐趣也是重复的。没有压力,也没有利害关系。只需脱光衣服。

“在前线啊。”谢恩木讷地重复道。

威廉姆一下子从记忆里抽回到现实中,心里感到些许的罪恶。仅仅昨天晚上,他和谢恩所共享的亲密与真诚都比刚开始糊弄卡梅隆的整整六个月里要多得多。

“是的。”老妈说道,眼睛看向威廉姆紧张的脸,“威廉姆——”

“非常确定没有人想要讨论这件事情。”他流畅地打断道。

卡梅隆扬起他的脑袋:“威尔,你没告诉过你的新雇员说你是一个怎样的英雄吗?”

威廉姆全身都绷紧了。

【他觉得他他妈的在干什么?】

老妈给了卡梅隆一个警告的眼神。

“卡梅隆,”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乖乖闭上嘴巴,然后去给我的汽车加加气。谢恩会帮我洗盘子的,然后你和我就可以回家了。”

宽慰从他的背部蔓延到全身。虽然他的老妈是那么烦人,好管闲事,令人沮丧,并且还对卡梅隆特别友好……但能让他意识到他还是她的儿子真是太好了。她决不允许为了让卡梅隆施法复活那些光荣的日子而再次揭开他的旧伤疤。

卡梅隆张张嘴想反驳,但老妈清了清嗓子,并发出一声钢铁般坚硬的咳嗽。

“好的。”他挫败地说,“当然了,威尔?我不知道你的汽油在那里。亲爱的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威廉姆一口将剩下的啤酒全部喝完,并把杯子摔在桌上。“只要是你开车,宠物狗。”

卡梅隆沉下脸,将餐巾团成团扔到桌子上。

威廉姆权衡了一下将谢恩和老妈留在一起的利弊,但尽管她确实非常好管闲事,她至少不会伤害他。他从谢恩身后经过,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与倾斜的脖子上,试图在去完成让他们不请自来的客人最后的任务之前给他一些无声的勇气。

身后的门关上的时候,他感到了谢恩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并在心里暗暗承诺,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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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的靴子重重地踏在门廊上,无视了卡梅隆不耐烦的叹气。一整天都是这个样子。不停被人教育。烦人的问题。用叹气来代替说出他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们是怎样住在一起长达两年并且没有杀死彼此的,这一点威廉姆也不知道。

沉默舒展开来,令人不爽且紧绷,宛如干在皮肤上的胶水。在他绑鞋带的工夫,卡梅隆明显就准备好了新一轮的嘴仗。那一定是一些他觉得当着老妈的面说出来会不舒服的话,否则他不会这么明显且急躁地争取她的时间。

混账永远都喜欢有个观众。

他们钻进他老妈圆润的小轿车里后,威廉姆将椅子拉到了最后面,并调低了椅背。

“你的身材对这种平均大小的车来说太大了,威尔。”卡梅隆啧啧说道,系上了安全带,“但同时,你的提醒也一直是你的优势之一。”

威廉姆的手指敲击着车门。“也许如果让你喝一杯啤酒,你就不会这么他妈的饥渴了,贝克。我以为老妈已经让你和那个律师见面了。就那个什么亨利。”

卡梅隆给车打着火,朝着威廉姆指点的尘土路上开去,他握着方向盘的姿势很轻松。“哦我们见过了。至少他对酒的品味不错。但对艺术的品味十分可怕。”

“第一次约会是在艺术博物馆?”威廉姆问道。

卡梅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这是嫉妒吗?”

“这是无聊。”威廉姆纠正说,“你去他妈的见你想见的人吧,卡姆。不管是什么能掩盖住你口中罗伊的余味的东西都行。”

一提到他的前夫,卡梅隆就沉默了。他们又开了一段时间。

“对了,我们离加气站还有多远?”

“那不是加气站,是我的沼气泵。我把它们放在外面,这样一来即使泄露了也不会危害到我的作物。”

“作物。奶牛。乡村。天哪天哪,威廉姆。对于一个大城市的男孩来说,你确实很擅长使用这些有关农场的妙语。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停手呢?”

“我不知道。”在离泵不太远的时候,威廉姆说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停止治疗所有生病的人呢?”

“这不能混为一谈。我的工作有固定时间的。它有社会意义,也有劳酬。”

“而我的工作并不会被一群管理者所制定的武断的规矩限制住。”威廉姆一边说,一边指向混凝土路面。

卡梅隆低低地吹了声口哨,放缓了车速:“这些罐子好大啊。”

“它们就该这样。”威廉姆说,“我付了足够的钱。”

他们下了车,然后卡梅隆看着他打开气泵并将它插进车里。气体开始缓慢而匀速得被灌进车中。速度并不像路边那些商业化加气站一样快。他是在一次拍卖上买到的,并且足足维修了两次后才彻底信任它。但仍然,对于一个锈迹斑斑的旧机器而言,它确实还能工作。

威廉姆向后瞥了一眼自己的房子。他可以远远地看到它,越过他一亩亩的作物和附近一群群棚房。太阳已经开始从正午头顶的位置开始下沉了,然后他发现他们还有六个小时的日照时间。

他开始想他老妈给谢恩新弄的地狱是会是什么;她会询问或者窥探什么。

加气停止后,他皱了皱眉。汽车的油箱还没有加满。

“我想要和你说说话。”卡梅隆突然说,靠在象征死亡的红色按钮上,眼里全是紧张,“真真切切地说说话。”

“你在说着话,而我也在说这话。这就是了,贝——”

卡姆。”卡梅隆说道,向前迈了一步,“别再保持那些礼节了,威廉姆。你他妈的相信一些我说的东西吧。你现在过得并不好。你一直说你过得很好,但我了解你,而且我知道你过得不好。”

威廉姆斜着眼睛看向他。

“农村的新鲜空气和你并不搭调。”他说完,重新靠了回去,并一拳打在了气泵上的绿色按钮上面,以让加气继续。

随后,他沮丧地又拍了一下红色按钮。

“别再逃避了!别再逃避这几周以来我一直试图告诉你的事情了!”

威廉姆的脉搏加快了。

他也不想这样做的。这些年他对卡梅隆所做的够多了。让他受伤。令他发怒。将他推到一边。对他说谎。终于,他们抵达了并不会互相厌恶的境地,但他索要的永远都比威廉姆能够给予他的要多。

“我所逃避的事情就是伤害你。”威廉姆厉声说道,一掌拍在绿色按钮上。当卡梅隆要去再次按下红色按钮的时候,威廉姆便伸手去拉扯他的手腕。

卡梅隆瞬间改变了手的方向,灵巧地躲过了威廉姆的手,反手就将他的胳膊控制住。

“你想要触摸我?很好。我也想让你触摸我。”卡梅隆一边说,一边拉近了距离,“我想让你想起以前是怎么样的。”

一股寒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侵袭上威廉姆的胳膊。他猛地将其抽回,脱离了控制。

“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吗?”他粗暴地说道。

“我认为你记住的不是正确的事情。”卡梅隆一边说,一边磨蹭着自己刚被威廉姆拽开的手指。

气泵的软管的作用就是一个屏障,如同两人之间的天鹅绒缎带一般。从卡梅隆眼睛里的绝望中,威廉姆可以得知他即将用力过猛地去取得答案。即将瞬间扑过来,打破那条界线,而且如果他这么做了——如果威廉姆让他为所欲为——那只会以惨烈的两败俱伤收尾。

这时只有一个解决方法。

“你知道我还记得什么吗,卡梅隆?”威廉姆说着,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下去,“我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卡梅隆脸上燃起了一些希望:“真的吗?”

威廉姆看向他,解读着他的表情。

“是的。我记得在基地里的那些夜晚。我记得我在你醒来之前离开的方式,因为我讨厌让你缠着我。”

卡梅隆脸上闪过些许不安。威廉姆却没有停下,这些话源源不断地从他平时根本不让自己逗留的黑暗的箱子里涌出来。但他没有选择;他必须确保这座桥永远是烧毁的。

“你永远都在缠着我。我都要窒息了。那感觉就像是和一条巨蟒睡觉,永远都绑得太紧。我也记得当你跟着我去参加我体能康复训练时我有多么愤怒。记得你以前怎样和我的治疗师说话,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卡梅隆因为这些词浑身发抖,仿佛威廉姆揍了他一顿一样。

“不是这样的,威尔。”他说,“我只是——”

“一个压倒一切的几把。”威廉姆说,“试图控制我生活的所有部分。”

“你需要一个支持者。”卡梅隆厉声说,“他们并不会帮你的。”

“我还记得,”威廉姆继续道,“你以前怎样习惯于根本不问我就为我们两人作出决定的。”他并没让自己感到愧疚;没有让卡梅隆受伤的表情动摇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记得你试图让我停止用那啥时你脸上悲哀的表情。还有你计划了失败的干预后你看着有多愚蠢。”

卡梅隆的伤痛转成了愤怒:“你这个白痴男人——男孩!”他咆哮道,“你这个不知感恩的混蛋!”

“看见了吧?我记得我们在一起有多么糟糕,而且不管你脑子里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有着他妈的怎样的童话幻想?它都需要结束了。你他妈的该长大了卡梅隆,而且停止试图重新拜访那个除了伤害你以外什么都不会做的傻逼了吧。”

气泵咔哒响了一下,威廉姆将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卡梅隆现在正在哭泣。那些并不是在他需要的时候会流出的鳄鱼的眼泪,而是真真实实的因心碎而流满面的杂乱的川流。威廉姆用他的意念之眼记录下了这一景象。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用事实真相来伤害他。让他铭记这是个多么他妈的糟糕的主意。

“你他妈的错得太离谱了!”卡梅隆喘着气,摇着头,并用拇指沮丧地磨蹭他的眼底,“太他妈的离谱了!”

威廉姆旋紧他老妈的油箱盖,放回了喷嘴。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卡梅隆锁住了他。

听听你内心的声音!你一直都在做这种混事!总是在别人仅仅是想要关心你的时候试图装作自己很他妈的坚强。”

威廉姆举起了双手:“你并不是想要关心我,卡梅隆。你想要某个人可以修复你的生活,而我做不到这样!我不能成为你要求的人。我不能回到曾经的我们了,因为过去的我们已经死去并且他妈的被埋了,懂吗?”

“曾经的我们那么好,”卡梅隆坚持道,“你不记得了吗?”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搭在威廉姆的胳膊上,而对方已经疲惫到不能推开他了,“你以前为我做饭。当我从操蛋的一天回到家里后,你会在那里等我。你一直都能给我拿来我最喜欢的酒。我们会一起看电视,然后重复那些糟糕的喜剧桥段。”

威廉姆吞咽下他涌上的遗憾。这些提醒让他很痛苦,因为他事实上并没有做过饭,因为他当时仅仅是重新加热了一下从格雷琴和老妈那里拿来的菜而已。而卡梅隆会一直热烈赞美厨房的整洁。清理一个你从来没在里面做过饭的厨房是很容易的。

在他自己的混账行为与罗伊家暴的一面之间,这个曾经骄傲的男人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这样破碎了。在卡梅隆恳求的时候,浪潮般的内疚向他奔涌而来。

“真的……拜托。就一次约会。我在求你——”

“已经结束了。”威廉姆说道,声音温柔了下来,“我们已经结束了,好几年前就是这样。那段事情已经被埋葬,被哀悼,也该过去了。”

那是你过去了!”卡梅隆大喊道,眼里又噙满泪水,“你把它毁了,然后继续走了过去,但现在我只是在求你帮我捡起那些碎片——”

“卡梅隆,我从没有爱过你。而且我永远都不会。”

他知道,这是一个黑暗且肮脏的真相,是除非他将它摆在卡梅隆面前,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事实。

过去的两人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寻觅某些事情,或是将其他人真正地放在首位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威廉姆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清楚什么不是爱。而且不管他和卡姆过去拥有的是什么,那都不是爱。

“你他妈的就是个垃圾,威廉姆·鲍尔,”卡梅隆哽咽地说着,终于是将手抽了回去,“一个满嘴谎言,自私自利的傻屌。”

“这也是我一直都在说明的。”威廉姆说完,转身进到了驾驶座。

“你要去哪儿?”

“去把老妈的车开回去。这样她就能回到家里,而我也可以继续我自己的生活了。”

“我!还!没!完!呢!”

“无所谓。因为我已经说完了。”

他看了看卡梅隆涨红的脸庞。他还没意识到他所期望的只是空中楼阁吗?那已经坠毁并被烧干净了,因为它从来都没有建造在现实的地基上。

“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的关心你了,威廉姆。”卡梅隆厉声说,“而且我不会放弃你的。因为你需要我在这里。你需要某个理解你的人,还有关心你健康的人,甚至在你都不关心的时候。”

“那你理解我想要什么吗?”威廉姆用怠倦的声音回应,“我想要你能他妈的放过这茬。当你摆脱掉想要符合的意图后随时都可以和我打电话,行吗?在你不试图管我的闲事时你还是可以忍受的。”

在卡梅隆暴怒地咆哮中,威廉姆关上了车门,他将车调头向他的房子开去,而且在他身后的尘土中,卡梅隆高高地竖起了两只中指。

他长出一口气,靠回到他老妈小的过分的座椅之中。

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他的报应。和卡梅隆打架一直都像是和橡胶人训练一样。他们会大喊大叫,但在冷静下来后,威廉姆会转身向他道歉。因为事实是,在那个时候,他需要卡梅隆。他需要某个人用基本保健知识帮助他,需要某个人帮他解开绞成意大利面的电话线,并且做好去维吉尼亚州的预约。需要某个人可以开车并帮他坐上或下来轮椅。

需要某个有渠道拿到他急需的那些良好的,强力的,积极向上的鸦片制剂的人。

他需要卡梅隆能为他做的一切,但他从不需要他本人。而爱情并不像是这样的。

他将车停下后,又停留了片刻,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低头看向他的伤疤与纹身。轻如羽翼的幽灵手指扶上他的胳膊。他转过脑袋,几乎期望能看到谢恩就坐在他身旁的车座上面。

但那里空空如也。

威廉姆按下他的内疚之情,并悄然溜回到能让他老妈放心的积极的自我意识中。虽然很假,但他只是不想让这趟拜访浸淫在自己的自我厌恶之中。

“是时候解决掉这件事了。”他自言自语道,向着房子走了过去,向着那位他感觉能真正理解他的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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